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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輪臺——西域的歷史文化符號
來源:中華讀書報 | 薛天緯  2025年12月10日12:01

自漢迄清,在歷代王朝關于西域的話語中,輪臺既曾是一個實體存在,更是一個歷史文化符號。相較而言,后者事實上具有更深遠的影響力。本文擬以時代順序,梳理輪臺的流變史。

漢輪臺

讓我們從輪臺的歷史源頭說起。

西漢時代,輪臺是西域的一個小國?!妒酚洝分洞笸鹆袀鳌放c《漢書》之《張騫李廣利列傳》《西域傳》有文字相同的記載,唯《史記》稱之為“侖頭”。漢武帝太初元年(公元前104),李廣利率數(shù)萬人,欲至貳師城取善馬,途中“所至小國莫不迎,出食給軍。至輪臺,輪臺不下,攻數(shù)日,屠之。自此而西,平行至宛城”(《漢書·張騫李廣利列傳》)??芍百E師將軍”李廣利攻滅了輪臺國。

但是,輪臺國滅亡了,“輪臺”這個地名并未消失。

《漢書·西域傳》:“自貳師將軍伐大宛之后,西域震懼,多遣使來貢獻。漢使西域者益得職。于是自敦煌西至鹽澤,往往起亭,而輪臺、渠犁皆有田卒數(shù)百人,置使者校尉領護,以給使外國者?!?/p>

《史記·大宛列傳》:“侖頭有田卒數(shù)百人,因置使者護田積粟,以給使外國者”。

可知輪臺國滅亡后,輪臺成了屯田之地,專給出使外國的使節(jié)提供保障。

《漢書·西域傳》記載,漢武帝末年的征和年間(前92—前89),武帝駁回了搜粟都尉桑弘羊等在“故輪臺東捷枝、渠犁”屯田的奏議,下詔曰:“今請遠田輪臺,欲起亭隧,是擾勞天下,非所以優(yōu)民也。今朕不忍聞?!墒遣粡统鲕?。而封丞相車千秋為富民侯,以明休息,思富養(yǎng)民也?!笔贩Q“輪臺罪己詔”。

武帝廢輪臺屯田,看似消減了輪臺的存在感,但事實并非如此?!稘h書·西域傳》又載:30年后,漢宣帝神爵二年(前60),朝廷以鄭吉為西域都護,“都護治烏壘城,……與渠犁田官相近,土地肥饒,于西域為中,故都護治焉”?!稘h書》卷七十《鄭吉傳》特別強調:“都護之置自吉始焉?!睘鯄驹谳喤_東南20公里處,故城遺址猶存。輪臺與烏壘,兩地十分接近,其特點是具有“于西域為中”的地理優(yōu)勢。烏壘作為西域都護治所,實可視為輪臺華麗轉身后的原地重生。今天的輪臺縣,地域位置相當于漢輪臺,漢代的烏壘故城也在今輪臺縣境內(nèi)。

漢代之后,輪臺化為詩歌中的典故,它是西北邊地的標志性符號,而且與戰(zhàn)爭相關。如梁簡文帝詩有句:“貳師惜善馬,樓蘭貪漢財。前年出右地,今歲討輪臺?!保ā稄能娦小罚┯钟芯洌骸半m弭輪臺援,未解龍城圍?!保ā顿x得隴坻雁初飛》)隋煬帝詩有句:“輪臺令降虜,高闕翦名王?!保ā栋遵R篇》)。這些出自帝王之手的詩句,表明“輪臺”典故特別為朝堂之上屬意。唐代詩歌中,詩人們(岑參除外)繼續(xù)用“輪臺”指代西北或北方邊地,如駱賓王《西行別東臺詳正學士》:“塞荒行辨玉,臺遠尚名輪?!编崘帧肚镩|》:“征客向輪臺,幽閨寂不開?!编嶅a《千里思》:“渭水通胡苑,輪臺望漢關?!标愄铡端{詞十首》:“萬里輪臺音信稀,傳聞移帳護金微?!崩钌屉[《漢南書事》:“文吏何曾重刀筆,將軍猶自舞輪臺?!彼未?,陸游的著名愛國詩篇《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》有句“僵臥孤村不自哀,尚思為國戍輪臺”。源自漢代的“輪臺”典故始終煥發(fā)著不竭的生命力。

唐輪臺

唐代,輪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得以復活。

首先,是輪臺縣的設立?!杜f唐書·地理志》載:貞觀十四年(640)侯君集平高昌后,設立伊、西、庭三州,其中庭州轄金滿、輪臺、蒲類三縣,輪臺縣“取漢輪臺為名”。輪臺縣是一個行政實體。由漢代的“輪臺國”到唐代的“輪臺縣”,“輪臺”由天山之南搬到了天山之北。唐輪臺縣的命名,彰顯了漢輪臺的深遠歷史影響力。

長安二年(702),庭州改為北庭都護府;開元二十一年(734)又改為北庭節(jié)度使。庭州、北庭都護府、北庭節(jié)度使的治所,始終在金滿縣即今吉木薩爾縣。庭州屬下唐輪臺縣的地理位置,據(jù)《太平寰宇記》(承《元和郡縣志》之舊)的記載,西至庭州四百二十里,《新唐書·地理志》記載略同。唐輪臺縣的遺址,迄今不能確指,頗多研究者認為即烏魯木齊南郊的“烏拉泊古城”。

其次,是輪臺州都督府?!杜f唐書·地理志》在“北庭都護府”下轄有“十六番州”,其中有“輪臺州都督府”?!杜f唐書》云:“以上十六番州,雜戎胡部落,寄于北庭府界內(nèi),無州縣戶口,隨地治畜牧。”可知這些番州都督府的性質是安置當?shù)赜文敛柯涞?。都督府沒有固定治所,也沒有明晰邊界。輪臺州都督府與輪臺縣一樣,都是實體存在的行政地域名稱。

然而,在當時具有實際影響力的,并不是輪臺縣或類似于羈縻州的輪臺州都督府,而是“以漢代唐”、作為歷史文化符號出現(xiàn)的“輪臺”。

唐初,魏征于貞觀六年孟夏作《九成宮醴泉碑銘》,曰:“皇帝爰在弱冠,經(jīng)營四方,逮乎立年,撫臨億兆,始以武功一海內(nèi),終以文德懷遠人。東越青邱,南逾丹徼,皆獻琛奉贄,重譯來王。西暨輪臺,北拒元闕,并地列州縣,人充編戶,氣淑年和,邇安遠肅,群生咸遂,靈貺畢臻。”文中“西暨輪臺”與“東越青丘,南逾丹徼”“北拒元闕”并列,以“輪臺”指代唐王朝的西陲。

如果說魏征以“輪臺”指稱西陲是泛指,《全唐文》中另有兩篇文章言及“輪臺”,則是特指:

一篇是駱賓王《秋日餞麴錄事使西州序》:“麴錄事務切皇華,指輪臺而鳳舉;群公等情敦素賞,臨別館以鳧飛。”題目明言這位麴錄事是奉命出使西州,序中卻說“指輪臺而鳳舉”,將西州(今新疆吐魯番)稱為“輪臺”。另一篇是李嶠草擬的《授高昌首領子麴元福蒲類縣主簿制》:“敕。麴元福拔跡輪臺,策名會府。宜受芝泥之命,往參蒲海之邑??蓪⑹死墒乇蓖テ杨惪h主簿?!备卟龂延谪懹^十四年被討平,于其地設西州,高昌首領麴文泰之子麴元福的“拔跡之地”只能是西州,但制書卻說他“拔跡輪臺”。制書用語代表了官方語言,可知當時朝廷上稱西州為輪臺。以上兩個例子之所以稱西州為“輪臺”,是因為西州一度是安西都護府駐地?!杜f唐書·地理志》載:“貞觀十四年(640),侯君集平高昌,置安西都護府,治在西州。顯慶二年(657)十一月,……移安西都護府理所于高昌故地。三年(658)五月,移安西府于龜茲國,舊安西府仍為西州?!卑参鞫甲o府是唐朝廷設在西域的最高軍事指揮中心,既然這個中心自貞觀十四年至顯慶三年的19年間曾駐于西州(含高昌),所以在當時(及其后一段時期),國都長安的人們就用了富于象征意義的“輪臺”來指稱它。這個“輪臺”,顯然不是行政實地之名,而是一個軍政要地的歷史文化符號。

朝廷于長安二年設北庭都護府,開元二十一年又改北庭都護府為北庭節(jié)度使,都護府(節(jié)度使)轄瀚海軍、天山軍、伊吾軍,是唐王朝在西域的軍事政治中心,“輪臺”隨之成為北庭的專屬稱謂。這突出呈現(xiàn)在岑參的詩作中。

岑參是唐代首屈一指的邊塞詩人。他于天寶十三載(754)至至德元載(756),在北庭都護、伊西北庭節(jié)度使封常清幕中先后任判官及支度副使,三年間,岑參寫了多首言及“輪臺”的詩,本文稱之為“輪臺詩”。

我們看到的實際情況是,“輪臺詩”中,詩人在說著北庭的時候,總是用輪臺來指稱它。離開長安赴北庭途中,作《赴北庭度隴思家》:“西向輪臺萬里余,也知鄉(xiāng)信日應疏。隴山鸚鵡能言語,為報家人數(shù)寄書?!薄栋l(fā)臨洮將赴北庭留別》:“聞說輪臺路,連年見雪飛。春風曾不到,漢使亦應稀。白草通疏勒,青山過武威。勤王敢道遠,私向夢中歸?!薄杜R洮泛舟趙仙舟自北庭罷使還京》:“白發(fā)輪臺使,邊功竟不成。云沙萬里地,孤負一書生。池上風回舫,橋西雨過城。醉眠鄉(xiāng)夢罷,東望羨歸程?!比自姛o一例外地題目稱“北庭”,詩句卻稱“輪臺”。當時詩人還沒有到達北庭,他實際上是根據(jù)朝廷中人們的語言習慣,把北庭節(jié)度使所在地稱作輪臺,他說的是“長安話”。

來到封常清軍幕后,岑參一系列作于北庭軍中的詩,往往詩題分明標出“北庭”,詩句卻說成輪臺。比如,《北庭貽宗學士道別》,貽詩之地毫無疑問在北庭,但詩中卻寫道:“忽來輪臺下,相見披心胸。飲酒對春草,彈棋夜聞鐘。今且還龜茲,臂上懸角弓。平沙向旅館,匹馬隨飛鴻。孤城倚大磧,海氣迎邊空。四月猶自寒,天山雪濛濛?!钡绖e的地點又成了輪臺,而且把當時的季節(jié)、天氣以及道別的情景描寫得非常具體、真切。聞一多先生頗惑于此,曰:“詩曰見宗于輪臺,而題曰北庭,何哉?”我們不妨將此稱為“聞一多之問”(見《唐詩雜論·岑嘉州系年考證》)。

“聞一多之問”發(fā)人深思,開啟了研究者前后相繼的探索之路。陳鐵民、候忠義《岑參集校注》(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1、2004修訂版)曾指出:“岑詩中常將輪臺與北庭同用,……故把居北庭與居輪臺截然分開,似無必要?!?992年,廖立在《中州學刊》第2期發(fā)表《岑詩西征對象及出兵地點再探》一文,提出“岑詩中北庭和輪臺往往是相同的概念”“岑參西征詩中的輪臺不是輪臺縣,而是北庭府城”的看法。后來,廖立在《岑嘉州集箋注》(中華書局,2004)中,更明確地表述了這一看法:“公詩所言輪臺,乃借用漢輪臺名,謂唐北庭府也。而公在北庭三年中,也自應居北庭府城,非居輪臺縣也?!惫P者于《文學遺產(chǎn)》2005年第5期發(fā)表《岑參詩與唐輪臺》一文,在進行詩文及史料考證的同時,加以實地考察,對“聞一多之問”給出了較圓滿的回答。此前,筆者曾于1986年9月21日隨馮其庸先生踏訪北庭故城遺址,馮先生以文學史家的敏銳眼光,判定故城即盛唐詩人岑參在封常清幕府寫詩所在地,當晚在日記中有“感而口占”的一首詩:“荒城古壘尚依稀,想見嘉州寄語時。我亦故園東向望,漫漫長路接天迷。”

岑參詩中將北庭稱為輪臺,正彰顯了“輪臺”作為西域歷史文化符號的象征意義。

或謂:唐王朝設立輪臺縣,且刻意“取漢輪臺為名”,不也是彰顯了“輪臺”作為西域歷史文化符號的象征意義嗎? 誠然! 然而,遠遠不夠。在當時的語境下,只有把作為西域軍事政治中心的北庭稱之為“輪臺”,才當?shù)闷稹拜喤_”無比厚重的歷史與現(xiàn)實分量。

試讀岑參著名的《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》《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》和《輪臺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》,三首詩都作于輪臺,可稱為“輪臺三部曲”?!栋籽└琛穼戃姞I生活,《走馬川行》和《輪臺歌》寫主帥出征?!栋籽└琛酚芯洌骸拜喤_東門送君去,去時雪滿天山路?!薄蹲唏R川行》有句:“輪臺九月風夜吼,一川碎石大如斗,隨風滿地石亂走?!薄遁喤_歌》有句:“輪臺城頭夜吹角,輪臺城北旄頭落?!比自姸甲饔诒蓖ボ娭校捕挤Q北庭為輪臺?!栋籽└琛分械摹拜喤_東門”,就是今所見“北庭故城遺址”東門;“天山路”,是自漢代已開通的連接天山南北的“車師古道”,唐代稱“他地道”或“金嶺道”,是從庭州往西州的必由之路。北庭軍中人士入京,都是經(jīng)他地道翻越天山,到達西州,而后沿“絲綢之路”中道東行,直至長安。岑參有題為《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腳其地苦熱無雨雪獻封大夫》的詩,開首四句寫了他一天的行程:“奉使按胡俗,平明發(fā)輪臺。暮投交河城,火山赤崔嵬?!彼球T馬穿越他地道,朝發(fā)輪臺(即北庭)暮至西州(交河郡)?!蹲唏R川行》所寫的“走馬川”,是輪臺城北的莽莽大磧,詩中所謂“雪?!保垂艩柊嗤ü盘厣衬??!遁喤_歌》中的“輪臺城頭”“輪臺城北”,都是指故城遺址的城垣。

岑參的“輪臺詩”,以“輪臺”指稱北庭都護府(節(jié)度使)駐地,是唐詩常見的“以漢代唐”話語習慣的典型例證,這與其《走馬川行》將唐軍主帥出征說成“漢家大將西出師”是同一道理。

清輪臺

唐代之后,輪臺作為西域歷史文化符號在清代再放異彩。

清廷平定準噶爾之后,乾隆二十七年(1762)設伊犁將軍,統(tǒng)轄天山南北,將軍府駐惠遠城(在今霍城縣)。同時,在烏魯木齊(乾隆二十八年賜名迪化)設都統(tǒng)。烏魯木齊雖屬伊犁將軍管轄,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優(yōu)勢,與內(nèi)地聯(lián)系較為近便,所以很快發(fā)展成新疆東、中部的中心城市。再加上烏魯木齊地近唐代被稱為“輪臺”的北庭故城,所以,人們便用“輪臺”指稱烏魯木齊這座新興的軍政中心。

比如,乾隆三十年至三十三年任烏魯木齊同知的國梁,其《澄悅堂詩集》中,有兩卷收錄任職烏魯木齊期間的詩作,一卷名《玉塞集》,另一卷即名《輪臺集》,集中有組詩《輪臺八景》,用八首五言古詩描述烏魯木齊城區(qū)及周邊八處著名景點,詩各有序。第一首《圣山雷雨》,寫天山的博格達峰及天池,序曰:“迪化城東北百五十里,博克達山為西極鎮(zhèn)山。蒙古言博克達者,圣也。五峰上矗如臂,青蓮花團結,崚嶒數(shù)十里,高凡幾萬丈,中為?!痹姷拈_首四句是:

天山劃回夷,直走堅昆界。(出關即見。天山南為回部,北為準夷,南暖北寒。堅昆即哈薩克名。)輪臺矗五峰,離奇動光怪。

詩之“輪臺矗五峰”句,指博格達山的五座高峰。

第三首題為《七嶺鎖云》,序曰:“迪化城東二百里,蒙古名多倫大把。多倫,七也;大把,嶺也。七嶺相連,自東來,每轉益高,為烏魯木齊之屏障。嶺下多良田,流水環(huán)繞,余移戶民,使分居之?!痹娫疲?/p>

七嶺迤邐高,郁紆出云表。北揖圣山尊,東瞰火州小。原田足每每,澄波遠溔溔。輪臺此關鍵,形勝天所造……

詩人的筆觸繼續(xù)向東延伸,越來越接近唐代北庭故城,故而有“輪臺此關鍵”的句子。

又如嘉慶十一年(1806)任烏魯木齊都統(tǒng)的和瑛,十四年東歸時,作《輪臺餞馬行》,詩序即自稱“輪臺都護”,曰:“輪臺都護秩滿,例貢馬數(shù)匹,在德不在力也。己巳孟春,予將東歸,遣馬先行,為賦此詩。”

又如道光二十二(1842)年十月,林則徐遭貶伊犁途經(jīng)烏魯木齊,時任迪化直隸州知州的成瑞前來迎接,作七古《塞寒行》,開頭一句便是“輪臺道上遠迎客”。

光緒十年(1884),左宗棠平定阿古柏后,設新疆省,省會迪化。自此之后,烏魯木齊(迪化)才正式取代伊犁,成為新疆的軍政中心。然而,在此之前,任職于烏魯木齊的官員們已經(jīng)用富有歷史文化意義的“輪臺”來指稱她。清人筆下的“輪臺”,應該是直接承接了“唐輪臺”的寓意,即以“輪臺”指代軍政中心。清人稱烏魯木齊(迪化)為“輪臺”,一方面凸顯了這座城市在新疆的重要地位,另一方面,也彰顯了“輪臺”作為一個歷史文化符號,自漢至唐、直至清代綿延不絕的深遠影響力。

關于唐輪臺縣

劉子凡有《唐代輪臺建制考》一文(刊于《西域研究》2021年第1期),考論唐之輪臺縣,持論詳而辯。關于輪臺縣的地理位置,劉文指出:“目前尚未見有十分明確的考古發(fā)掘證據(jù)證明其所在,基于對新疆古代城址的調查研究,多數(shù)學者還是認為輪臺縣應是烏拉泊古城,這里也暫從此說。”筆者也贊同這一觀點。劉文同時指出:“薛天緯先生指出唐代詩文中出現(xiàn)的‘輪臺’,很多情況下只是漢代典故,代指西北邊地或北庭都護府轄區(qū),而非特指輪臺縣,……目前學界大多認同薛說?!眲⑽乃f的“唐代詩文”,其實就是指岑參的“輪臺詩”。唐輪臺縣與岑參詩中的輪臺,名雖同而所指不同;我們在推斷唐輪臺縣遺址可能即烏拉泊古城時,不能連帶認為這里就是岑參寫下“輪臺詩”的地方。

烏拉泊古城,位于烏魯木齊市南郊,2001年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確定的時代是“唐至元”。這座古城遺址地近烏魯木齊,是游人比較容易到達的地方,當下常被導游錯指為岑參詩中的輪臺。這是游客被誤導。作為學術問題,則必須明辨而不可錯置。

不過,上節(jié)講到清人將烏魯木齊稱作“輪臺”的歷史現(xiàn)象,卻給人以啟示:既然作為新疆軍政中心的烏魯木齊在清代可以稱作“輪臺”,那么,我們今天何不倡導一種“大輪臺”觀,以烏魯木齊為中心,涵蓋北庭故城、烏拉泊古城乃至唐代庭州(即今烏魯木齊市及昌吉回族自治州)的廣袤地域? 在“大輪臺”之下,再區(qū)分唐詩中的輪臺與唐輪臺縣,是否能夠減少一些爭議而獲致“美美與共”的效果? 就社會效益而言,這是令人期待的。